老二在他前家很算挺大的公司写了10年程序，最后离开，到了一个学院教书，讲嵌入式设计。

暑假的时候他被临时聘回公司做一个项目，看见以前自己的代码被糟蹋得不成样子。

“很不爽。”我看见了他的脸在说话。

“还是那个样子，老板会对你说出‘别设计了，写代码吧’这样的话。因为制定计划的时候就没有打算要高质量的代码，他们只要最快速度写出能用的东西。”

“然后就开始抓人修bug，1000， 950……巴不得每个小时更新剩下的bug数目。想方设法威逼利诱底下的人加班加点解决问题，然后画一条漂亮的弧线邀功领赏。”

“工程师前期花时间想办法设计好？那你的工作报告就会很难看。老板会接受你的解释，但是考评和奖金会告诉你他的真实想法。你如果想做个好的程序员，就以最快的速度写出能工作的代码，等着测试人员报出一堆低级错误，然后轻松的快速解决掉他们，这样一来无论工作量还是效率你都优秀得无可挑剔。管别人怎么说去，潜在的问题也不是问题，过个一两年说不定你已经不用去和这些代码打交道了：恭喜！升级！”

看得出他的脸开始有点泛红，而老二肤色本来就不是很白。

我递给他一瓶王老吉。

“你呢？”我问。

“我的表现一直平平，进度最慢的是我，解决bug最少的也是我。反正没人会去关心你的设计合不合理，也没人会认为你的bug少是好事。”

“然后我就已经打算离职了，要在一个月内把手头上的项目做完。想也不多想地每天乱码一气，最后写出来的凑合能用，虽然问题一大堆。”

“然后我就接二连三地收到进步奖金、上司的鼓励、上司的上司的表扬……”

“然后我就走了”

老二说完，打开王老吉，看了看我：“现在你知道怎样做个好的程序员了吧？”